当被记者追问未来将把儿子送往哪所大学时,著名发明家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麻省理工了。”麻省理工学院是世界高等教育史上的一面旗帜,其倡导的学科培养理念及专业培养思路被众高校学习。
坐落在查尔斯湖畔的麻省理工学院(以下简称MIT),建校已有逾150年历史。在这漫长的发展历程中,尽管几经变革,甚至面临被哈佛大学兼并的风险,但是它始终坚持其工科教育特色,在发展过程中并没有盲目“求大求全”,将自己建成一所综合性大学,也没有局限于一所工程学院或者综合技术学院。时至今日,它不仅仅是享誉全球的工科教育标杆,更是世界顶尖的私立研究型大学。在QS 2015—2016年度世界大学排名中,MIT再次蝉联第一,这已是该校第4次摘得该桂冠。
MIT的发展史,是一部学科发展史。它的成功或许恰恰印证了这样一句话:没有一流的学科,不可能建成一流的大学。当然,也正是其从始至终贯彻到底的学科培养理念,铸就了今天实力强劲、各类专业“百花争艳”的MIT。
QS 2015—2016世界大学学科排名对5大类共42个大学学科进行了排名,在该排名中,MIT有10个学科排名第一,从工程和技术、自然科学到社会科学与管理均有涉及,彰显其在多学科领域的国际影响力。MIT一流学科和优势专业建设得益于独具特色的培养理念,下面我们将从其历史发展和培养理念了解特色高校的发展之路。
1.学科、专业特色:打在MIT身上的深刻烙印
“以工科为特色”是贯穿MIT发展始终的学科建设理念。1860—1920年是美国工业化全盛时期,而MIT正诞生于此时。毕业于威廉玛丽学院的罗杰斯看准了该时期对工程人才和技术人才的需求,于1861年创建了MIT这所典型的工程技术大学,创立之初只设有机械系、土木工程系和化学系,旨在培养若干行业的实用人才,即主要培养相关行业的工程师。
“通过文科和实用学科培养高级企业领导人,创造重要革新”是MIT初建时的人才培养目标。作为MIT传统优势学科的工程学,在经历了学院的几次改革后,仍然保持较快的发展速度和自身的学科优势,一直处于科技发展的最前沿。
尽管在百余年的发展历程中,MIT相继建立了理学院、人文社科学院,在校友的报告建议下,MIT开始重视商业人才的培养,工程管理专业应运而生。但其建立初衷始终包含一个重要目的——巩固和发展工科教育。“没有一流的理学院,就没有一流的工学院。”类似培养理念的存在对MIT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仅决定了该校学科建设方向,更再次强调了工科教育在MIT的核心地位。现在MIT工学院拥有超过全校三分之一的教员——375名。并且人才济济,该学院近三分之一的现任教员、退休教员、研究人员就职于美国国家工程院。除此之外,MIT中70%有明确专业的本科生及半数研究生,都进入了本校工程学院攻读相关学位。
事实证明,MIT的学科及专业建设思路是极其适合本校的。《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泰晤士报》、QS同时将MIT工学院列为该领域顶尖学院。通过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我们可以看到,MIT的学科优势一直延续至今,在工程技术类别中的6个学科,5个位列世界第1,即便不是第一位的“矿产与采矿工程”也稳居第2的位置,工科教育“霸主”地位毋庸置疑。
2.手脑并用的成功要义
在MIT的大印章上刻有一句拉丁语“Menset Manus”,意为“脑与手”。1864年12月,基于设计学校印章而特别设立的专门委员会的建议,MIT董事会正式采用了这枚印章。“脑与手”的文字被罗杰斯称作“是智能文化和工业追求最诚挚的合作”,描摹的是塑造MIT的科学和教育的理念,这句话恰当地表达了MIT最基本的学术价值观,同时也定义了MIT的使命。
一直以来,罗杰斯都极为倡导实践教育理念:先让学生掌握理论原理,之后再学习注重解决现实问题的、具体的“实用”课程,从而将理论与工程实践联系起来。在他看来,实验教学将理论和实践结合在一起,效果远远地超过传统的授课—演示—背诵法。据史料记载,MIT的第一个实验室是弗兰西斯H.斯托勒教授于1867年建立的。他是罗杰斯教育哲学的早期支持者。1869年秋天,在皮克林的主导之下,该校的物理实验室建立并投入使用。罗杰斯以实验室为导向以及注重实用技术的教育哲学推动着MIT朝着应用研究的方向发展。
1960年的MIT校长报告提出,实验教学是一种最有效的工程教育方式:“除了实验室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途径能够培养学生对度量、比例、数量等形成敏锐的感觉。而这些感觉都是(工程相关工作)不可或缺的。”在今天MIT的各学科各个专业毕业要求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工科还是理科,即便是人们惯常认为的人文学科,学生都需要参与一些实践活动,如实验室、工作室的活动或项目,都是学生的必修课程。
MIT电气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工程系为学生提供了世界水平的学习环境,并给予先进的工具和技术辅助,工程设计工作室就是其实践教育的重要场所。在这个由赛普拉斯半导体公司赞助的旨在为电气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学生提供充足实践动手经验的工作室,学生能够模仿完整的电子基础系统。
“学生学习了理论,然后有机会对他们测试他们的想法并看一下他们的想法在实际应用中是如何工作的。”电气工程和计算机科学及机械工程教授史蒂文·利布博士如此说道。“MIT与电气工程和计算机科学系想要激发学生对建模和管理复杂性的兴趣。我们想要分享我们的座右铭‘脑和手’。我们想提供能一起学习和教学的机会。我们希望与本系每个成员分享我们的目标、令人兴奋的事情、自信和激情。”利布博士说,“MIT的实验室给学生重要的实践经验。我们培训工程师,使他们能为进入那些他们被期待创建产品取悦消费者的行业做好准备。”“脑与手”的校训在坚持中得到贯彻。
3.夯实通识教育基础
MIT自建校初期就设立了通识课程,后曾改成通识研习课程。作为通识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早期的MIT人文社会科学以课程为主要表现形式,以面向全校学生的公共课程教育为主要任务,人文社会科学的课程和系都不授予任何学位。在该校的发展过程中,人们意识到,教育是塑造社会的重要力量,人文的价值也因此在MIT得到了更大的认可:“我们恪守科学理念,相信科学方法的力量。但是MIT的性格和目标不能止步于此。”在这样的观念指导下,越来越多的人文科学专业在该校设立。发展至此,人文学科不再仅仅是为了给工学院和理学院进行通识教育设立“附属课程”,而开始发展壮大并授予学位。1961年,MIT的经济系已经被认为是美国最好的经济系之一;1981年,根据美国大学研究生教育质量评定结果,MIT的语言学、经济学、政治科学、哲学分别名列美国第一位、第一位、第六位和第八位,实现了跻身一流学科的目标。根据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我们发现,MIT初期就认为对工科教育极为重要的“艺术和设计”学科排名世界第二,表现卓越。从另一方面来看,这样强势的人文学科发展,也为MIT的工科和理科教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MIT通识教育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科学核心课程体系,属于全校公共必修课。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萧条,MIT的发展也面临困境。MIT第九任校长康普顿认识到工程人才必须要掌握现代科学基础。在这样的学科理念指导下,MIT的科学核心课程体系发生了重大变化。所有MIT的学生都必须修习一定的科学核心课程,包括数学、物理学、化学或生物学等。对于存在于校内的关于科学核心课程的争议,1977年的MIT校长报告做了回应,指出,“科学核心课程的意义在于作为不同专业的共同智识基础。同时,科学核心课程提供一种认识世界的方法。数学、物理学、化学等不同学科都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方法来认识世界。科学核心课程不仅着眼于认识当前的世界,还注重认识未来的世界。因此,科学核心课程是教育活动的必要组成部分。”该校校长在报告中直言,在对MIT毕业校友的长期观察中,最让人骄傲的一个说法是:“MIT教会我怎么思考”。在培养思考能力方面,科学核心课程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简而言之,科学核心课程体系的教育意义和教学目标在于培养学生的智识基础、世界观和分析能力,因此十分重要。
紧紧围绕工科教育核心进行的各种人才培养,夯实了通识教育基础,也为工科教育提供了保障。现在MIT规定,主修工科相关专业的学生必须学习8门人文、艺术和社会科学的课程,这些课程占学士学位课程总量的20%。例如MIT网站上公布的培养电气工程和计算机科学方向理学学士的6-2项目,主要是针对那些对跨传统学科边界感兴趣的学生,它已同时获得了ABET的工程和计算认证委员会认证。通过该校公布的本项目课程安排内容我们可以看出,通识教育共包括四个部分:科学,人文、艺术和社会科学,科学和技术限制选修课,实验课,共计174个学分。专业教育及自由选修课中除去满足通识教育课要求的课程内容,另需修读186~192学分。由此看来,通识教育课程分数要求与专业教育及自由选修课程学分要求相差不大。可见该校对通识教育课程的重视。
【结语】
MIT学科建设和专业培养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服务社会,紧贴社会需求。该校自建立之初便注重对实用人才的培养。与此同时,作为大学三大职能之一的服务社会,自建校起就与该校紧密联系。
1862年对MIT来说是意义重大的一年。当年,美国政府颁布了《莫雷尔法案》,提出要将实验站和大学相结合,培养农民的子女以继承农场事业。《莫雷尔法案》的提出给予了MIT巨大的财政支持,使其脱离了最初的财政困境。自此,MIT有了一种很重要的文化基因——社会服务与社会责任精神。另外,该校创建者罗杰斯也认为:大学应该担负起时代赋予它的社会责任,大学教育不能脱离于社会之外,应主动承担起通过探究科学技术来推动社会发展的历史责任。这种服务意识在MIT参与的多个社会活动方面得到了充分体现。早期MIT服务社会的主要方式是工业咨询,例如出任通用电气公司研究室主任,或者参与相关的企业咨询。后来,该校社会服务活动逐渐地从简单的企业咨询发展成企业咨询和公共服务相结合。
正是基于对公共事务和公共责任的关注,MIT在学科培养和专业建设过程中,都更多地立足社会需求,促进社会发展;与此同时,其研究成果较快地应用于社会中,也能更及时地反馈给教学和科研,更好地促进该校科学研究的发展。
MIT是世界工科教育的标杆,也为许多高校学科建设和专业培养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尽管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完全照搬它的经验我们就可以复刻一个MIT,它的成功经验值得学习,但高校仍需探寻适合自身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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